死亡是人类生命的终点，哪怕医学和科技都发展到了极其先进的程度，也还是有连机械辅助和仿生器官都无法留住生命的时候。
风赢朔坐在车子里，透过车窗的单向玻璃远远看着墓园大门。
他没有看见预想中的人进出，但耳麦传来守在南门的暗卫的消息。
“主人，他从南门离开了。”
“知道了，继续守着。”风赢朔关掉麦，对司机位上的渊寒说，“我们进去。”
车是中等档次的普通款型，两个人也都做了乔装，戴着宽大的墨镜。
直到站在一个双人墓地前，他们才摘下墨镜，按照传统习俗祭拜。
墓前有一束花，是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放在那里了的。
花枝很新鲜，似乎还带着露水，浅蓝色的小小花朵如同无数小型的魅蓝星。
风赢朔手上的花束和这一束一模一样。
那是墓里其中一位生前最爱的花。
墓碑上一男一女两张照片，都是微笑的脸。温柔的眉目，看不出实际上是多么坚韧的人。
风赢朔站在墓碑前，看着那两张照片。
他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。
“程医生，岑医生，我身体还不错。偶尔也喝点酒，最喜欢的还是你们推荐的‘暮光’。”他说话的声音很轻，像是害怕惊扰了沉眠的人。
“子昂很争气，虽然人情世故上有点死脑筋，不过这也正是他的优点。小诺嘛，再教教，迟早会懂事的。”
渊寒就站在旁边，听着风赢朔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说着家长里短的东西。
此时在风家内宅，张子昂正在给景川擦药。
昨天夜里已经擦过一次了，A类药，当晚肿胀就消了不少。
“张医生，其实让全晖擦就行了。”景川趴在床上，脸埋在枕头里，裤子褪到膝盖，露着屁股和大腿。他有点不好意思。
“反正我也没什么事，这两天就是治你和卜瑞青的伤。”
说到卜瑞青，景川随口问了句：“他的伤怎么样？”
“比你的严重得多，都破皮流血了。不过昨晚也用了A类药，不然今天绝对走不了路。”
“主人下手太狠了。”景川说着，觉得有哪里怪怪的。
卜瑞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叫到七号楼，次次回来都像受了重刑一样鲜血淋漓的。江意每次看见都吓得脸色煞白。
风赢朔对景川也挺手黑的，疼是经常疼得要死，但从来没有造成真正的严重伤害。
——“卜瑞青跟你不一样。”
怎么个不一样呢？
景川不明白。
要说不一样，江意更像不一样的那个。
风家的三等奴都是身体强壮、有重罪前科，打死也无所谓的人体沙包，鲲拓、闫大洪、他以及卜瑞青都差不多，一看就比较耐揍。
只有江意身材娇小纤细，跟那些性奴倒是更接近一些。
但小话唠江意说风赢朔还没真的操过他，而这方面的事卜瑞青没明说过，景川也看不出来。但是挨揍这事，卜瑞青是真的惨。
操没操过，表面上看不出，揍出来的伤却是多少能看出来一些，加上卜瑞青的监管林小林不像全晖那么死板，小话唠江意又爱打听，所以景川知道卜瑞青每一次去七号楼都是被打屁股。
不像景川，落在风赢朔手里是被各种虐玩。
打屁股都算普通的，扇耳光、扇奶子、抽阴茎、抽屁眼、打脚心、打小腹……仔细回想起来，他全身上下也没几个地方没被折磨过了。
而在这些过程中，他还一次次被那个变态家主弄得高潮了……
不一样，究竟怎么个不一样呢？
张子昂走之后，景川还在想这个问题。
他趴着反复翻看他的微端，通讯里已经有了风赢朔，十二号楼区的进出权限依然没开。此外他有了一定的网络权限。
假如他通过网络访问什么站点，肯定是被监控并且记录的。
他没有黑客技术，躲不开这些监控。
但，有时候想查什么事，不一定非得看到完整资料，零星的信息也是能拼凑出很多真相的。
景川想了想，调出虚拟键盘，点开了一个很普通的常用搜索引擎。
由于权限的限制，里边很多内容并不显示，但他并不在意。
此时在城郊的墓园，阳光炽烈起来了。风赢朔重新戴上墨镜，离开了墓园。
耳机里传来暗卫的声音：“主人，他和杜炳春见面了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，继续跟着。”他还是这句话。随后，他摸出另一个耳机，塞到空着的右耳里，从微端调出一个软件，点开。
是实时监听的音频。
他分享给渊寒。
渊寒听了几秒钟，抬头看了风赢朔一眼。
风赢朔冷着脸。渊寒看不清那双眼睛里藏着什么情绪。
耳机里的声音很清晰，渊寒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句：“黑狼部落那边太没用了，这样都弄不死他。”
十二号楼区。
张子昂在大门处遇到林小林，对他颔首：“我晚上再过来给他换药。”
林小林点头：“辛苦张医生了。”
张子昂走出十二号楼区，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铁门和高高的围墙，叹了口气，心事重重地离开了。